【粮食/嘉世中心】前途似海
#叶修生日快乐
苏杭地界夏日里雨水充沛，偏偏又赶上纬度偏低导致气温居高不下，即使搁到眼下这刚入秋的时节也免不了雨后湿热，跟个蒸笼似的徒惹人生恼。
但七八个浑身汗津津的大小伙子倒是没工夫搭理这见鬼的天气，他们正全神贯注地操纵鼠标键盘在屏幕上厮杀，飞扬的血花让他们连擦把汗也腾不出手。
炫目特效下技能不断闪烁显出游戏中战况胶着，每个人都死盯着屏幕，细心感受新换的7.1声道耳麦所带给他们的亲临其境的声效与清晰的方位辨别，偶尔的插科打诨与随心所欲的战术布置也毫不冲突。他们是从网游里拉起来的战队，简单的基础操作软件对于锻炼团队协作毫无益处，最佳的练兵场地还当属竞技场和野图boss的老家。
位处居民楼一层的嘉世战队临时基地总归是通风差了些，更别提窗口朝向背风，即使大敞开也不是将小区里的嘈杂尽数给收拢，对通风换气毫无益处。旧电扇嗡声摆着头，徒劳地试图将风送到屋里的每个人身上，只是怎么也带不动凝滞的闷热空气，更别提吹风降温这种天方夜谭。
相比起旧电扇所做的无用功，拼了老命加速旋转的电脑主机驱动散热风扇要可怜得多。其中一台本已高龄的电脑主板在高温的摧残下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地宣告退役。与之而来的是电脑突然停滞黑屏，游戏中正在牵制野图boss蓝晶骑士的一叶之秋瞬间陷入强制下线所带来的僵直中，从半空中直直坠落，未打完的龙牙在蓝晶骑士身上戳出一串血花，被随后赶来的骑兵队毫不客气地踩踏在了地上。
“队长！”
屋中几人的目光迅速从各自屏幕上挪回三次元集中到了一点，见窝在椅子上的叶秋手悬在键盘上空也是一副怔忪模样，立马反应过来叶秋并非错误操作。
“别看我，继续继续！就剩血皮了！这个boss我们蹲了这么久可不能便宜了扫地焚香那家伙，关榕飞说了，只要爆出蓝白晶织影银武升级就有着落了！”叶秋确认现在是肯定来不及修复电脑重新登录，连忙挥着手让其他带着耳机的队员继续，他自己则干脆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光着脚跳到吴雪峰身后扒着椅背观看战局。
本已白热化的火拼随着意外的发生开始乱了起来，本鬼鬼祟祟擦边走的蓝溪阁玩家突然转身加入了战局，嘉王朝和皇朝遗风的玩家在场中激烈互怼，混在其中的霸气雄图玩家也在努力扩大战场。
而最引人注目的——毫无疑问——是突然掉线的一叶之秋。
作为荣耀职业联赛中一颗瞩目的明星，一叶之秋可以算得上是荣耀中最出名的账号卡之一，至少在已经过去的几场比赛中，一叶之秋手持战矛却邪开路带领着嘉世以大比分优势在积分榜上遥遥领先，甚至屡次将敌手削成光头，风头正盛。眼下突然被按在地上打也实在算得上是自荣耀开服以来的头一份。被一叶之秋血虐过的公会玩家在世界频道里排队刷哈哈哈，不幸灾乐祸一下好像都对不起这幅景象。
破绽！
不同于扫地焚香对一叶之秋掉线的诧异，气冲云水没有停顿便直取中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叶之秋倒下之后他就是嘉王朝的主心骨，而对方现在所露出的破绽就是他的机会！
气冲云水划开气浪用捉云手直接将一时间失去动作的扫地焚香捞到己方阵营里，擒贼先擒王，皇风其他几个队员不知怎的今天都没有在抢boss的战场上，扫地焚香这张同一叶之秋一样有名的账号卡自然变成了最显眼的靶子。只要干掉扫地焚香，失去了职业选手指挥的皇朝遗风又能在全员到齐的嘉王朝手底下讨到什么好处？
负责牵制的拳法家连进本是为了压制着对方让他无法指挥公会成员，现下为了合谋先搞定扫地焚香，连进干脆将皇朝遗风公会会长直接用一记崩拳生生推了出去，附带着的吹飞效果让毫无准备的对方给生生打出了十数个身位格，慌乱中甚至没有及时用出受身操作，导致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摔落在地上，不知被多少人的录屏给尽收了眼中。
而借由对方赶不及，寻到空档的连进顺势云身及至被捉云手抓来的扫地焚香身前使出了技能接投，托住正在吟唱的扫地焚香直接拧身掼在了地上，彻底拆掉了扫地焚香使出了一半的星落，扫地焚香还未出手的战镰也被生生逼了回去，憋屈得厉害。
扫地焚香连忙抬起定身符准备对还在过肩摔收招未完的动作上的连进下手，打配合的气冲云水察觉了扫地焚香的异动，连忙前冲两步用推云掌直接将扫地焚香强制浮空之后才侧身给连进让开了攻击位置，让连进的鹰踏第一脚正中扫地焚香胸口。
扫地焚香还未来得及从嘉世阵中抽身，一直远程观望的元素法师法不容情释放出读条已满的的烈焰冲击，能将扫地焚香整个包裹进去的火焰法阵终于发动，燃烧的烈火炙烤着他残存的血线。
“漂亮。”叶秋手握成了拳头，兴奋地低喊了一声，这一波配合打的可谓是非常顺畅，嘉世战队的配合能力正在一次次磨练中稳步提升。尽管一叶之秋掉线，但在意外创造出的机会中，嘉世的队员们强制扫地焚香脱离己方牧师施法范围，以默契的配合将扫地焚香给胖揍一顿。
若说破绽也不是没有，但换做叶秋操纵扫地焚香恐怕也免不了被打得找不到北。他倒是也能瞅见强制脱离围攻的路，但须得换成一叶之秋以一杆却邪破出一条生路来。
但事与愿违，最终嘉世众人还是没能把扫地焚香彻底留在己方。再之后的战况急转直下，扫地焚香在中了连进三脚鹰踏之后非但没有失了准头，甚至扭身调整视角好方便魂御战镰即死领悟用处旋风击中闪躲未及的连进给断了连踢。硬生生用星落掀飞了身前没来得及开钢筋铁骨的连进，用即死领悟的大幅度挥动逼得众人无法靠近，最终竟从嘉世的包围圈中突破了出去。
再之后皇风又有其他队员赶来助阵，彻底让嘉世失去了人员优势。
嘉王朝最终以微弱的劣势输掉了此次野图boss的争夺战，被皇朝遗风给压过一头的嘉王朝玩家只能对对面阵营里蹦哒得正欢的扫地焚香怒目而视，只恨眼神没法发动一击必杀。
嘉世众人难免有些懊恼于眼看就要到手的boss飞去了皇风那里，但消沉倒是不至于，毕竟每天都这么抢来抢去胜胜败败的倒也是常事。这次没抢到，下次继续蹲就是了。但这次却有一点不太一样。
回到最近的主城确保安全之后，嘉世队伍中的牧师选手织影的操作者摘下耳机，扭头看了看在和吴雪峰看一台电脑的叶秋，踟蹰问道：“队长，到底什么给爆出去了？”一叶之秋死亡的时候他隐约看见屏幕中划过爆出的装备名称，却一时记不起是什么颜色。
一叶之秋的武器却邪是嘉世的金字招牌，就连他自己都是因为看在一叶之秋的发展前景上才在最终放弃了一份能糊口的工作机会来这里跟着嘉世过这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尽管嘉世旗开得胜，但之后的日子会如何谁也说不好。
“一个有攻速增强的挂坠，当时从扫地焚香那儿爆出来的，就当还他了。”叶秋已经开始拆下各种主机背后的数据线，四下寻摸着找改锥要把主机拆开，听了队员的话随口道，也没点出他语气中匿着的些许对未知前途的退意。
他负责的是带着嘉世赢下去，难不成现在还让他要负责队员的心理健康教育？
“只要不是却邪……其他的就当是丢了，反正我们也从皇朝遗风手里爆出过不少东西。只要银装能保证安全就好。”拳法家连进的操作者是个直肠子，有事儿说事儿不带含糊的。他这人快言快语倒是把织影操作者没敢说出来的话给彻底挑明了。
那边厢叶秋盘腿坐在水泥腻子抹的地上，抱着已经放倒的箱式主机比划着螺丝的位置准备上手，这机子本身就是他装起来的，现在不过是再拆开罢了。叶修垂眼淡淡道：“是我失算了，给我改装电脑的人告诉我至少能用五年不带坏的，眼下这才一年出头就烧了主板，要不是……改天一定得去找他算账。”
要不是电脑意外坏掉，一叶之秋根本不可能被打成现在这样。这是叶秋的自信，竞技场高达百分之九十七点八的胜率更是他骄傲的本钱。
织影的操作者挠了挠头发，不太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知道叶秋这是在回应他，也知是自己太过多虑。即使却邪没了，有叶秋在，嘉世还愁胜不了？
“保修期过了吗？”法不容情的操作者心思倒是比其他人细腻点，也想得多点。
“刚过，但自己动手改装过所以即使坏了也没法保修了。”叶秋耸了耸肩，倒没对此有太多抱怨，反而有些自嘲地闷哼了几声，“连老天都在让我赶紧把这个丢掉换个新的呢。”
“说不定是天太热了，散热散不出去。”连进的操作者猜测道，他是从西北南下打工的，后来在嘉世网吧打游戏被陶轩看见才给挖进了嘉世，“这天气真见了鬼，杭州怎么热成这样？”
“习惯就好。”吴雪峰拍拍他的肩膀，好心解释道，“南方纬度低嘛，热一些也是正常的。”
“陶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现在对陶哥买的冰棍可是要望穿秋水了。”法不容情的操作者瘪了瘪嘴巴，倒在一边的铺着被褥的铁架床上，非常入戏地张开手臂朝天，满含深情地自导自演起和冰棍生死离别的戏码。
“得了吧你！幼不幼稚啊？”有人把枕头丢过来，被法不容情的操作者敏捷地接住翻身而起：“这可算故意伤人啊。”
“你才幼稚！倒是说说伤你哪了？”连进的操作者翻了个白眼，“队长比你小都比你成熟得多，你怎么就不能跟队长学学稳重一点？”
眼看着又有争执，吴雪峰赶忙上来拉开两人，分开安抚了一阵子才把话题又拽回了主板问题上。
“队长的主板问题怎么弄？”吴雪峰抛出了问题，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今天晚上是肯定没法在这边打了，一会儿等老陶回来就去网吧占机子去。”
法不容情的操作者也凑了过来，他是几个人里除了吴雪峰学历最高的一个，曾经立志学法的他因为高考失利转投了网游，时间没有带走他的知识，谈起事情来倒也是头头是道：“我觉得吧还是得买，但买之前市场调研要做好，价位我们知道，但要具体到个位和促销折扣好方便比对。现在的黑心商家可多了，为了赚钱什么都不管的。队长你还小，可别被他们给骗了！”
“可不是？”叶秋将扭下的螺丝收拢好，把主机侧面的盖板掀开，清理了一下盖在通风口风扇的絮状灰尘和略显杂乱的连通线路才把主板小心翼翼取了出来，翻来覆去确认了是不得不重换一块才能让电脑活过来后怔了半晌才面含不甘地悻然开口，“就是个骗子。”
“对对对，他们就喜欢挑刚走入社会的小孩儿骗。这次去买电脑我们一起陪你去，看谁敢骗你！”连进的操作者说着舞了舞拳头，倒是招来其他几人的起哄声。
“你是去买电脑还是去打架？”叶秋顿时哭笑不得，插科打诨之余也不忘将硬盘和数据线拆出来之后才把外壳重新装了回去，“我现在也经验丰富，没那么容易被骗的。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手上还有多少钱能拨出来买块新的主板？配置又要达到哪种水平？”闻言屋里一下子又沉默了下来。
现下要开支的东西多，而他们手头却又实在是拮据。租房子要花钱，吃饭要花钱，水电网费一个个的都是少不了的东西——这些却还只占了开支的极小一部分。另一方面，嘉世现在一步步进入职业联赛的正轨，作为领军的战队，不仅电脑硬件一个个都需要更新换代，就连比赛时要租赁萧山体育馆作为比赛场地的租金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笔极大的开支。
比起大多数只能吃泡面勉强度日的战队来讲他们已经的经济条件已经处于上游，但还远远不够。不谈什么为电子竞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单说这个初生产业的存活所需的经济效益也是他们可望不可及的。
荣耀职业联赛在电子竞技内部举办得热火朝天，但并没有在整个社会上掀起太大波澜。所有新鲜事物都是需要时间的沉淀才能检验出其成色。大多数人持着观望的态度，还有一部分人对网游有骨子里的偏见，说不看好联盟发展都是客气的说法，更多的则是层出不穷的污言秽语。
社会上这种态度的普遍性直接导致了职业比赛的门票滞销，有时甚至连场馆租金都收不回来，他们反而要往里倒贴钱。他们只能奔波于除了职业联赛外的其他线上线下的比赛只为了千八百块的奖金来补回亏空。
陶轩为了嘉世改了自己的网吧，单独隔出一排机子让他们当做作为练习使用，又抵押了自己的房子借了些贷款，加上之前的全部积蓄，一腔热血投入了荣耀职业联盟的建设，几乎把自己全部身家都堵进了这个前途未知的初生产业。而刨去签下几个职业选手和收购账号卡的钱之后，单说租赁装修比赛场地与配置比赛硬件设备就令陶轩几乎倾家荡产。再加上后续的宣传与各种零碎开支，陶轩便显得有几分囊中羞涩了，队员们把陶轩提前预支的部分薪水和账号卡的钱又借回陶轩用于嘉世的建造，憋着一口气要拿下第一赛季的总冠军。
吃穿住行的条件苦一点他们不在乎，拼了命的从牙缝中省下钱来建设嘉世的基础设施条件。陶轩嘴上不说，但待遇上对他们也从来都不含糊，说什么也要给他们最好的条件。资金周转困难的问题他自己解决，但只要能给队员们改善生活条件的机会他从未吝啬过。
考虑到好几个嘉世队员都是从外地来杭州闯荡，陶轩租了间房子用作队员宿舍，这里配的电脑都是队员们自己带来的。几人除了到处跑来跑去赶比赛场子，几乎就窝在这里或者陶轩的网吧拼了命地打荣耀，练习也好抢boss搜刮材料也好，嘉世最初队伍的默契就是从网游里建立并渐渐成型的。
而作为可靠的老板，陶轩每天会去外面磨破嘴皮地拉赞助，下午还负责去接在上城区读高一的苏沐橙放学，也会顺带批上一些冰棍来给他们解暑。
而他们几个都已经成年的大小伙子跟小孩儿似的对猜测陶轩买了什么种类的冰棍这个游戏乐此不疲。炎炎夏日中没有什么比一根冰棍能有更美好的盼头了，沁人心脾的凉意能驱走整天的乏力与不愉快。这种雀跃心情是别样物事无论如何也取代不了的。
苦闷生活中总归需要些调剂来作为动力支撑他们不断前行，迷茫与不确定也许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但却不会阻碍他们前行的决心。而这一点小小的盼头说是苦中作乐也并不夸张，至少比起望梅止渴，他们的冰棍是真实存在的。
“条件是艰苦了点，再不济凑一凑应该也是可以的。”吴雪峰估算了一下眼下能拿得出手的钱，“配置稍低一些的应该没问题，但是性能恐怕就……”
虽然荣耀对普通玩家的配置要求算不上高，但在场的几人都已是职业圈的成员，对配置的要求自然不能是听之任之的随便凑数。主板的性能最好能达到系统优化加速的目的，内置接口速度要快，更佳的供电效率都是他们所追求的。但几人心里都明镜似的，一块好的主板的市场价位到底在哪儿他们也都清楚，几千块钱对眼下的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前两天打的线上比赛的那个奖金不是昨天就到账了吗？”
“又到月底了，那是准备要交房租的。”
“再上次那个呢？”
“新换的7.1声道耳机你还带着没摘呢！”
“再往前呢？”
“主办方跑路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忘了？”
“靠，没钱买票差点被当做可疑分子那次？”
“哟你这不记得挺清楚的吗？”
……
“陶哥去接小沐橙也快回来了，问问他吧。”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谁也辩不过谁，但几人都清楚，只要他们开口，陶轩绝对会眼都不眨地拍板定论买最好的——即使那会让陶轩不得不挪用网吧的流水账目。
说曹操曹操就到，屋里的几人刚聊到陶轩，就听楼道里传来一道雀跃一道略带疲惫的脚步声正踩着楼梯往上来。
“回来了。”吴雪峰侧耳听了听才跟几个人对了个眼神，确认了一下才颔首道，“那我去开门。”
跑在前面的苏沐橙还没来得及敲门就见门自己打开了，好奇地一探头便瞅见了吴雪峰，眉眼明亮得像是水洗过一般甜甜笑道：“雪峰哥你听见了呀？”
“哎，他们几个啊，耳朵那是一个赛一个的好使，得靠着这个吃饭呢。”陶轩也上了楼，拎着的雪糕袋子递到了苏沐橙手里，“给他们分了吧。”
“吃冰棍啦，你们自己挑。”苏沐橙说着把塑料袋口撑开，一只只手就从中挑走了喜欢的口味。
叶秋把主机推回去洗了手才来拿，回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拿过了——但他拿完之后袋子里还剩了三根。
“谁还没吃？”叶秋疑惑，转头却又看见嘉世的队员们都已经开吃，“怎么还剩三根？”
“陶哥和我都还没吃……”苏沐橙也察觉到了不对，目光不自主地朝陶轩看去：冰棍从来都是按人头买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多了一根？
“你瞧我这，一高兴连数都不会数了。怪我怪我。”陶轩把塑料袋接过来，心里免不了有点抽痛，但也终于恍然了自己疏漏之处。即使过去了月余，记忆中那个曾因生计在网吧扎根的身影即使已经离去却还是无法抹去他鲜活的模样，好像他还在身边扭头就能碰到的位置笑嘻嘻地跟他讨价还价。
明眸皓齿的样子留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直到现在这时候，碰到了喜事的他还是习惯性地算上那个少年一份。
更遑论曾与他更亲近的少年少女。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老陶？”吴雪峰心里明镜似的，干脆顺着陶轩的话锋将话题引走，咬着冰棍问他，“买彩票发了？”
“比买彩票还好，今天拉到了一笔不赖的赞助，就速蛇，专卖电脑外设的那个。”陶轩显得精气神十足，连跑了一天的疲惫都在激动下消隐无踪，关上屋门之后把所有人都叫过来才开始细讲，“速蛇答应先签一年，赞助费和合同细节我明天带着律师朋友去详谈，可以保证赞助期间免费提供鼠标键盘的使用，如果我们能拿下总冠军可以重谈待遇建立长期合作。”
陶轩话音刚落就有人把剥掉了包装的冰棍递到了陶轩手里，快言快语道：“那我们可不用愁了，刚才小队长的主板烧了我们还在愁怎么办呢。陶哥你真牛！”
“主板烧了？这屋里大中午就跟桑拿房似的，风扇也管不了多少用，我觉得还是把空调装上，别把人给闷坏了，你看你们这汗出的。我一会儿就联系装空调的师傅。”陶轩干脆利落地拍板定论，丝毫没给几个小伙子反应的时间，“还有主板，有时间去买新的吗？需不需要先从网吧搬一台机子过来用着？”
“主板不着急，我们去网吧打也是一样的。”叶秋嘬着手里的老冰棍，趿拉着拖鞋晃了晃手中的账号卡，上面歪歪扭扭的“一叶之秋”甚是晃眼。
陶轩也不想委屈了他的队员，他伸手抓了抓头发提出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好，我现在就打给网吧让他们先给你们留一排机子，你们先吃了饭再过去。等明天的比赛完了后天正好在皇风主场逛逛。”
吃过了打包的盒饭，嘉世一行人来到了网吧，在陶轩给他们留的机子上开始进行训练。
开始之前叶秋先登陆了QQ，桌面右下角的小企鹅就开始疯狂闪烁，堆叠的群和好友都在疯狂敲他，叶秋双击打开闪烁不停的QQ头像，意外看到了自定义命名为弟弟的联系人发给他一个离线文件，点开才发现是叶秋和父母的合照。
父母坐在前面，叶秋站在母亲身后，身边给他留着一个位置。
想想当下的日子也是义务兵新兵的征召时间，他离家出走失败的弟弟大概是被老头子扔到军营里锻炼去了。叶秋咧了咧嘴角，他倒是想得开。
孩子们还在成长的路上磕磕绊绊地前行，尽管每个人的路都不尽相同，终究也是殊途同归的：一步一步走着、走着，孩子就大了。
一腔热血也好、艰难困苦也罢，处在能放手拼搏就能追逐梦想的年龄，没谁怕过什么。他们还没有被社会敲断尖刺、磨圆棱角，只是偶尔会被柴米油盐的缠身琐事弄得不胜其扰。
每个人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谁也替不了谁，沿途风景也只有自己看得清楚。
电子竞技作为新兴科技，无疑就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一面百家争鸣，各种公司与大型游戏雨后春笋般冒出；另一面电子竞技就业者的“不务正业”饱受社会舆论压力的倾轧，只能在正统的社会观念夹缝中艰难求存。
大多创业者所凭只是一腔热血，未知前程带给他们的不过是一场押进身家及青春的豪赌。有些人赌得起，于是他们成为了新生产业的先驱探路人：在未知的风暴中艰难前行，探索彼岸。
我们的水手们正在收缆扬帆准备起航。
惟愿，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End—
是之前给合志准备的，主题是战队队长的“一件小事”，选了嘉世初期的小队长。最后主催鸽了合志，这篇稿子也在手里压了两年。想了想还是当做生贺发出来。有二设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没有想洗白谁，在我的理解里，当初一同共苦创业的时候，如果没有一条心也绝不会三连冠。但当利益堆叠，有人被迷了眼、变了心。因为目标变了，所以才会越走越远。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叶修一样能把钱财当做身外之物，一片冰心在荣耀的。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是我在一年级背《少年中国说》的时候第一次读到的，这个画面简直不能更符合在我心里描述小队长“创业”时的意气风发。于是便从梁先生处借得，用来做了题目。
最后，祝小队长生日快乐。
很幸运能遇见这么好的你。
叶秋弟弟，辛苦了，你也生日快乐。
